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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平无奇码字人

长夜漫漫,不知始终。
梦中所见,不知几世。

【钟空】春分·是风动

        ◆补档,钟空甜饼,原作pa,全文6k ,bug预警

  ◆二十四节气:1/24(争取在下个春分来之前搞完)

  ◆灵感来自河图的《是风动》 

  

  

   

   

  值印宗法师讲《涅槃经》,因二僧论风幡义,一曰风动,一曰幡动,议论不已。

  ——《六祖坛经》

  

  1.

  莺儿打着哈欠开门时,金发的少年已经捧着一大簇霓裳花站在门前。绯红的花瓣上还沾着些露水,显然是刚摘下的。

  “莺儿姐姐早。”

  “小公子早啊。”粉衫的美人捏着兰花指,惦着条方丝巾,一摆手就是一阵香气扑面而来,“今儿又来姐姐这儿玩啦。”

  “嗯,我来做香膏。”空将手上捧着的一大丛霓裳花走了进去。

  “这霓裳花是哪儿来的?倒是生得比玉京台的还水灵漂亮。”

  “是我自己种的,别处买的太贵了也不那么新鲜。对了,每次都要麻烦姐姐帮我找地方,姐姐现在有什么需要做的香膏嘛?我正好一同做了。”

  “那倒不必了,借点器材不算什么大事儿,只是……”莺儿含笑看着他,“我都见你来做香膏这么多次了,也不知道你到底是看上了哪位姑娘?”

  空被她调笑惯了,摸摸鼻子,径直拿了杵臼开始捣花瓣。莺儿也笑起来,摇摇头不再追问。

  

  

  2.

  研磨、提纯、精炼空忙了半个上午,才揣着香膏回去。他在城里的巷道七转八转,最后进到一扇古朴的大门里。以往这个时候,钟离都会坐在院内喝茶看书,可此时院中摆的桌上摆着本《六祖坛经》,椅子却空着,只有一簇簇的鲜花孤芳自赏。

  “钟离先生?”

  “这里。”声音从厨房传出来,“正做腌笃鲜。你过来看看吧。”

  “来了。”

  厨房被灶火烘热,钟离脱了长衫,挽着袖子,只穿了件雪白的衬衣便准备开工。

  “没找到围裙吗?”空将放在挂门后的围裙取下来,“白衣服容易弄脏。”

  “多谢。”

  空走到钟离面要前把围裙套上,正准备踮脚时青年顺从地低下了头。空忽然感觉脸上一热,把围裙挂上钟离脖子,又绕回腰后系带子。不知道是厨房太热,还是因为神仙的体温要比常人要高,指尖很清楚地能感钟离身上有些发烫。

  这样暧昧的距离,实在有点逾矩了。空系好带子就窜出去,不过钟离显然没打算给他这个机会。

  “你得在这里帮我。”

  钟离拿起另外一件围裙套住他。他顿时僵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一声,直愣愣地看着前方。然后这位璃月人人敬仰的神明环住他,双手绕到腰后帮他系带子。空能感觉到那双手手从腰侧穿过的感觉,眼前那个挂在钟离耳边那个晃晃悠悠的耳坠——如同他此刻的心。

  小心翼翼,摇摇晃晃。

  钟离把蝴蝶结摆正,又拍了拍才满意地松开,“把笋切一下吧。”

  “嗯。”

  然后厨房里就只剩下了水流声、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与案板上的刀声和鸣。空埋头切着笋,完全不敢看钟离一眼。以往也不是没有靠这么近过,但此时他实在有些鬼迷心窍,被圈住的那一刻他几乎以为钟离要吻上来。

  不该不该。空暗骂,见色起意实在没有底线。

  叮叮当当一阵过后,钟离嘱咐道:“腌笃鲜自然要慢慢炖,你在这里看着火,顺便翻翻这本《六祖坛经》,我去看看其他菜。”

  空搬了板凳坐到灶台边上,纸上的文章怎么也看不进去,火光映衬的红色掩盖了还未消退的脸红——他不太想让钟离知道自己的心思,虽然拙劣的演技在这位岩神面前就像个跳梁小丑,但最起码,他还没有被点破。

 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?

  第一次见面是在琉璃亭。当时他还在欣赏整个店铺优雅华丽的装潢,视线绕了一大圈才看见主位上坐着的青年。虽说外貌确实是青年,但那双石珀似的烟眼中沉淀着的淡泊,让他带着些不怒自威的气场。他正垂眸看着杯子,空瞧见他眼尾的飞红。那抹红色漂亮又锋利——在他住进钟离府上之后才知道那个叫飞红。

  “您好。”

  后来他们一起采办了送仙典仪,期间钟离给他科普了不少连本地璃月人都不清楚的由来典故,知识之渊博堪称行走的历史书。如今想来,大概是因为那天在绯云坡时钟离问他更喜欢蒙德还是璃月,他选了蒙德。从此这位退休的岩王帝君就致力于向这个外乡人讲述璃月的故事。

  虽然他早就猜出钟离便是岩神,但他实在不明白为何要设计假死,一个有神明庇护的国家,就算不直接出手,其他国家总要忌惮几分。可当魔神携着巨浪压境时,千岩军、各路仙家与七星勠力同心,未曾有一步后退,最终换得璃月港的安稳。

  后来在北国银行目睹钟离交出神之心,空忽然意识到这次“帝君遇刺”便是给七星,千岩军,乃至璃月人的一次考验。倘若他们没能镇压奥赛尔,那钟离定会出手护璃月港周全。但显然,他们已经用自己的力量交上了一份优秀的答卷——如今的璃月也已经能够离开岩王帝君的庇护走向更远的未来。

  之后这位岩王帝君终于开始了自己的退休生活,常常带着空在璃月游山玩水——委托任务和他以往的事务相比,更像是消遣。在此期间空彻底了领略这位明明没有钱却但出手阔绰的“纨绔子弟”的能耐,包括但不限于价格越砍越高,吃饭敢站在灶台边指导厨师等等。

  但,空住进钟离府上还是地中之盐之后的事。而空收到邀请的时候第一反应是:这人的房子居然还没有被当掉。

  “如果你认识璃月文字的话,寻访古迹时也能得到更多的信息,或许其中有你想要的东西也未尝可知。”

  空切实考虑了下派蒙的语言水平确实不能和钟离相提并论,遂接受了邀请。私心上来说——也许是空的错觉,和钟离一同游历时一切事物都变得不紧不慢起来,璃月千年时光的沉淀在钟离的身上留下的那种万物备我的自如,他多少也沾染上些许这样的从容。

  他喜欢这样的从容。

  住进府上之后,钟离按照约定教他学璃月字。每天他站在一边写毛笔字,这位大爷就坐在一边喝茶。除开往生堂的事务,其余时间就带着空走访街巷,探寻古迹。到了饭点,钟离就领着他们去巷子胡同里窜几下,去到了一个个隐蔽的小店——就像空不会放过视线内的任何一个宝箱,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藏在犄角旮旯里的人间绝味。

  府上没有仆人,只在钟离有需要时才从往生堂差人帮忙过来。因此,在不适合出门的日子里他们会自己做饭——钟离自然是鲜少动手的主,派蒙更是个只管吃的吉祥物,空只好担起做饭大任。但钟离又爱讲究,随便烧点菜凑合也不行,就索性直接在灶房边支了张茶桌,实时指导空下厨。

  “所以先生,你以往不出门的时候都吃什么?喝三大碗西北风吗?”

  “往生堂会派人送过来。但依我看,菜还是带着锅气的才最好。所以你得注意一下刚才和你说的虾仁和蛋清的比例,可不要弄错了。”

  “知道了——先生——”空故意做作地拖长了调子揶揄。

  钟离并不在意,只望着房檐落下连珠串似的雨滴呷了口茶,盯着茶杯自言自语:“不错。”

  

  

  3.

  空站在一片霓裳花海里四周微微有些雾气,那人正背对着站在他不远处。青年没有穿平日里的那身棕色长衫,而是一身素白。空正要走过去,青年也开始向前走,他便跟在青年侧后,如同往日。这里每一朵霓裳花都开的娇艳烂漫,他轻轻拂过柔软的花瓣,香气就裹挟了指尖。远处隐约有人在唱璃月的小曲儿,被温柔的包围着。

  过了一会儿,他忽然瞧见前面的山上有一杆迎风飘动的幡旗,正要开口问那是什么地方,才惊觉那人已经离了好远。他飞奔想要追上去,可无论他跑得多快,他们的终保持着那一点点距离,似乎只要他伸手就能碰到素白的衣角,指尖却永远落在空处。他开口想说,等等我,却发现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,那人也完全没有感觉到身后的响动,只是继续往前走。

  他下意识要喊出这个名字,但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——

  “钟离——!!!”

  空猛地坐起来,发现自己躺在庭院内钟离平时坐着的位置上,围裙已经被取下,身上盖着带着长衫,《六祖坛经》还牢牢地攥在手上。

  “醒了?”钟离从厨房走出来。

  “嗯。”

  空擦了擦额头的汗,他不太确定自己的呼喊是梦还是现实,又偷瞄了几眼钟离。看他神色并无异常,他才放心下来。

  大概是没有听见。

  “倘若疲惫,和我说一声休息去即可。”钟离顿了顿,又补充道,“香膏不错。”

  空一摸,发现口袋空无一物,才注意到已经被摆上了桌。

  “先生喜欢就好。”

  钟离本已经走进厨房,听见这句又走了出来回道:“谢谢。我很喜欢。”

  他赶紧埋头看书,胡乱翻开一页磕磕绊绊地读起来:“一曰幡动,议论不……已。惠能进,进曰:「不是……风动,不是……幡动……”

  

  

  4.

  “今日是春分,昼夜等长。自此日起从此昼渐长,夜渐短。”钟离从柜子里找出两件衣服,都是长袖飘飘。

  “春分的日子需要穿这个吗?”空摸了摸那袖子,绸缎丝滑冰凉宛如流水。

  “这是很久以前的璃月服饰,我前些日子买的。一人穿显得有些出挑,但一直也没有人与我同穿,便一直放在柜子里没动。正好今天是春分,愿意陪我一起试试吧”钟离说着,便将自己的衣物脱下。

  他平日穿的端庄严肃,长衫裹的严严实实,但依然能看出他宽肩窄腰的好身段,空平日也调侃过几回说他以后实在没有出路去登台唱戏也不错。即便如此,当精瘦的一身赤裸地展现在空的面前,空一下子就愣了,脸涨的通红,当即想要遁走,但双腿又僵在原地徒留在原地干站着。

  而钟离自顾自地把繁琐的服装一件件穿上,对着镜子把衣服捋顺:“如何?”

  “很好。”空从嗓子眼里挤出这两个字,感觉自己的头顶热得冒烟,但钟离好像没看出他的羞赧,拿起另一件向他示意。

  “这衣服形制复杂,第一次穿恐怕有不妥帖。过来吧,我帮你。”

  钟离说话天生有让人信任的能力,空要是再扭捏就显得小气了,再说看就看了又不会少二两肉,横竖他都不亏,这才就半走半挪到了钟离跟前。

  钟离愣了一下,欲言又止。空以为自己会错了意,开始回想刚才钟离的话他是否有疏漏。还没反应过来,钟离已经按着他肩膀取下了披风。

  “诶!我、我自己……”

  空立即要后退,又被钟离马上就把他按住,安抚兔子似地揉揉他脑袋顺毛:“站好别动。”

  这下空是彻底不敢动了,他宁可去再去和魔神打一架也不想面对眼前这种情况。

  “眼下天气尚冷,这衣服本就宽大,里头的衣服也不必脱了直接套上就好。”

  钟离手法娴熟,三两下把就帮空打理好衣服。空本以为到此为止,他又把人按在了妆台边上,拿出自己平日里用的物件开始给少年的眼尾画飞红。钟离的手很稳,一手持笔,一手轻轻捧着少年的脸,笔尖慢条斯理地抹过柔软的眼皮,在眼尾处勾起。

  钟离招呼他睁开眼睛。少年的眼尾原本有些向下,对着镜子端详一会儿又觉得少了些什么,从台边的花瓶里折了一支开的正好的霓裳花簪在他头发里。

  “按照璃月的习俗,春分要簪花斟酒。就暂且把这个当簪子用下。”

  “啊、啊好。”空愣愣地偏头摸了摸花。

  “今日天气不错,以往这个时候轻策庄都有许多人放风筝,不如我们一同去看看?”

  “我听见了什么?去轻策庄放风筝?我要去!我要去!”派蒙突然冒了出来,对这个建议表示十二分赞同。

  “你真的会放风筝吗?”空挑眉,反问一句,“还是说你想吃若心奶奶的糕点了。”

  “诶嘿嘿……这个嘛,反正都是去轻策庄啦。”派蒙倒是坦荡,拉住他的衣袖撒娇,“去嘛去嘛。”

  “好好好……正好海灯节之后还没去看望若心奶奶,今天就顺道去了吧。”

  

  

  5.

  轻策庄。

  为给若心奶奶备点礼,空去万文集舍拿了两册新上的话本子,钟离又带他们绕路去了一家糕点店,因此三人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放风筝了。

  天上飘摇着各式各样五彩斑斓的风筝,派蒙看得好不好高兴,兴奋地直飞上去,对着那些风筝好一阵拉拉扯扯,走前还不忘嘱咐:“你可别把糕点吃完啦——”

  小精灵在天上乱窜,引得下面的游人一阵惊呼。钟空二人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眼中的无奈和自己如出一辙,旋即笑起来,继续向山上走。

  “若心奶奶,我来看你了。”

  空把话本子交给钟离,把带来的糕点摆上桌。

  一位戴着眼镜的老人从厅后走过来,见到来者是空,满脸慈祥地迎过去:“你来了啊,这是来赶趟儿踏青是不是?正巧今天天气也不错,是该多出来走走……这位和你一起来的是?”

  岩王帝君?没人会信。往生堂客卿?过节提往生似乎不太吉利……撇去这两个身份,空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说明他们的关系。

  “他叫钟离……喏,奶奶这糕点就是他挑的。您瞧瞧喜欢吗?”

  老人拿了一块试试,眼睛笑成了两条缝,连声说:“不错,不错。这年轻人的眼光还是好啊。”

  虽然在说糕点,但她的目光始终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打量。空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,而钟离却比他自如地多,走上前把书递给若心。

  “您好,老人家。空说您喜欢听戏,特意去市面上寻得些新出的话本子。这是市面上新出的话本子。”

  老人笑得更开心了,就此便拉着钟离聊了下去。两人话投机得很,不知道是钟离太会哄人还是若心太久没找人絮叨,老太太一直笑个不停。

  空借口去找派蒙,一个人溜去了别处。前些天刚下过雨,空气还清新的很,山上的草地早已开始冒青,他坐在石头上看着下面人热热闹闹的,小精灵正和一群孩子玩的不亦乐乎,总算是放松了些。

  从早上到现在他除了在桌子边里睡了会儿,其余时间心思总被钟离绊着,制香膏,帮厨,踏青……好不容易有一日休息,却事事都在围着钟离转。倘若不是今日来见若心,连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他已经呆在钟离身边那么久了。

  刚才的含糊其辞说白了,就是自己也不清楚他们算什么关系。他住在钟离府上,一同游历,钟离教他写字读诗文,他给钟离做饭制香膏 ,默契宛如已经相处多年……但他们似乎只能用恰巧合适形容。

  钟离刚刚卸下岩神的责任,恰巧有闲情来带人游学,而恰巧他在这,仅此而已。

  但倘若真要论起合适,他完全可以住在望舒客栈向索拉雅学习文字,须弥的者虽然比不上钟离但教他总归是足够的;那些古迹他也可以自己探索,无非是多费些功夫而已;除此每天还能省出许多种花做饭的时间来做其他的事。

  所以为什么他还住在钟离府上?

  [因为我愿意。]

  他忽然明白了《六祖坛经》中的话——风动还是幡动并无区别,无论什么样的原因,终究是人心动了。

  

  

  6.

  在轻策庄玩闹了许久,哪怕吃再多的糕点派蒙也顶不住饿了,用小精灵的话说:“装糕点的胃已经满了,但是装饭菜的还空着呢。”

  此世夜色渐深,游人也三三两两地散去。钟离便带着他们左拐右拐,来到了荻花洲的一户渔家。

  “春分时,有些渔家会用鱼肉做春汤。寻常店家的春汤只是将鱼片滚入菜汤中,但他们家会把鱼肉做成鱼丸,我觉得很不错,想来你应该也会喜欢就来了。”

  “也难为你能找到。”空吐了吐舌头。

  他们坐上船,从荻花洲起一路吃着往璃月港去。

  船家烧菜时,同他们闲聊:“我刚第一眼瞧过去,还在纳闷呢。钟离先生怎么不声不响地就找了个伴儿,连孩子都有了。”

  “看着很像一家三口吗?”

  “不是吗?哈哈抱歉抱歉,是我眼拙了。”

  空立即拎着派蒙坐到了船头。此时还不算太晚,璃月城还热闹的很,听戏的听戏,说书的说书,叫卖的叫卖,某些幽暗的角落处还能听见情侣在窃窃私语。

  等春汤做好了他才回到舱内。碗中汤汁香气扑鼻,纯白鲜香,鱼丸爽滑弹牙,让人吃得抬不起头。

  饭后,派蒙困意上头便趴在空的怀里睡着了。空和钟离两人要了壶店家自酿的酒,慢慢品着等船靠岸。

  今夜的月色相当不错,月亮明晃晃地挂在天上,没有丝毫被遮挡,落下的银光浮在水面上被搅碎随波纹荡开,船橹敲击着发出笃笃声,一下一下听着像宁静的安眠曲。

  “今日我们确实看着像是一家人。”

  “嗯。很像。”空反应过来的时候,自己已经回答完了。

  “可否记得你今日念的书?”

  空赶忙接下去:“《六祖坛经》”

  “值印宗法师讲《涅槃经》,因——”

  “因二僧论风幡义,一曰风动,一曰幡动,议论不已。惠能进曰:「不是风动,不是幡动……嘶……」”

  钟离用食指轻按住他嘴唇,远处忽然传来璃月民歌。眼前的一幕忽然和梦境重合起来,只是那人并没有走远,而是坐在身边和他看同一个月亮。

  空觉得自己应该是醉了,身边全是霓裳花的香气,腿脚些发软。

  “是我心动。”青年道。

  ——END——



        粮仓在此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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